小黑

白色（六）

是夜，月黑风高。

时宜：祈福、求嗣、出行、求财、结婚、安葬。

大抵是不宜求医。

李小林离开之后，小忠把人都赶出去，自己一个人发呆。

没过多久他就冲去洗手间吐了。

一晚上吃太多水果甜食，报应了。

洗漱间隙忍不住捏捏脸颊，这段时间好像……胖了。

“......”

大哥是怎么做到每天吃那么多零食还不会牙疼不会发胖的？

“忠哥，你没事吧？”

有人在外面轻轻敲门。

小忠在镜前应了一声，沉默片刻，打开房门。

“忠……”

一瞬间，外面守着的人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捂着眼睛飞出老远。

另外一人也在拔枪前就被刺中手腕，随后膝后一痛跪倒在地上，紧接着喉间便贴上一抹凉意。

小忠低声问道：“谁派你们来的？”

一切发生得太快。

两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暴露的就双双扑街。

便在此时，有人在黑暗中轻轻鼓掌。

小忠抬眼望去。

“阿忠，你又给了我一个惊喜。”

灯光昏暗，病床边那张刚被李小林祸害过的椅子上出现另一个身影。

一模一样的面容，却是截然两种风貌。

黄九弟：“怎么？跟了我那便宜大哥，就不认识我了？”

小忠不禁松开手，又想起最初的相片，五官英俊的青年在方寸间停留，不辨真假。

病房狭小，无声冒出数道身影，枪口森然。

“……”

武器扔到地上，是一柄简易剃刀。

先前被制住的倒霉鬼几乎连滚带爬从他手底下逃走。

“真有趣，”黄九弟叼出一根烟，“死老头儿当年从哪把你挖出来的。”

有人上前点火，却半天也点不着，被嫌弃地踢走，火机落在地上滑行。

黄九弟矮小的身影在光影间忽明忽暗。

“你看到我好像一点也不惊讶。”

“……”

小忠没说什么，只是捡起地上的火机，仿佛没有看见跟随移动的枪口，上前点燃香烟。

烟雾飘过视野。

火光熄灭。

有一瞬间，暖光映过那双冷静漂亮的眼睛。

黄九弟似乎愣了一下，随即怒上心头，一脚踹过去。

他满意地看见对方捂住腹部跪倒在地上，一只手勉力搭在床沿。

黄九弟：“我那便宜大哥想必还不知道你那天晚上干了什么？”

小忠：“不关他的事。”

这是两人见面后他说的第一句话。

黄九弟气到发笑，“废话，他有那个本事，死老头儿也不用撑到断气还没退休。”

“？”

黄九弟忍不住俯身拍拍他的脸颊，“动动你的脑子，阿忠，老头儿养你这么多年只叫你打打杀杀么，怎么，还是让我那大哥养傻了？当初不是一见面就猜出九纹龙是两个人？”

小忠靠在床沿脸色苍白，他当然知道黄九弟在说什么。

只是不愿去猜度八爷的想法。

八爷留下两个传人，一黑一白，是否早已料定一切。

是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。

“还不明白的话，我再给你一次机会，想好你该跟谁了吗？”